意氣風發拿到文憑從美國回來,想說從此可以大顯身手。卻沒想到進入職場後,不論你是國小畢業還是碩士、博士,在這個行業裡,甚麼都是從頭來過的。從第一家設計公司開始琢磨於實際可用於施工的設計圖面,到前東家直接面對業主的第一線溝通,每一天都到工地監工,處理現場突發狀況,半夜接到樓下住戶說漏水的電話隔天早上六七點就衝去現場;警衛打來說警鈴響了一整夜不會停,聯絡所有人也沒一個人願意過去處理;手機24小時不敢關,一接到業主電話就腎上腺素增加。天天在對業主負責、現場工程掌控、與幫公司控制預算之間作夾心餅乾。設計師這份工作,也許不如旁人看到的這麼光鮮亮麗阿!
關於工程
我為建築與空間設計著迷的一點也在於,它不是純藝術,而是可以存在生活中可用、可觸碰的一種美好。每每看著案子從無到有慢慢成型,就是身為設計師最大的成就感。
然而工程因為造價昂貴,市場紛擾,也是最為人詬病的一點。
痛心於台灣設計業裡的亂象;不肖的廠商流竄,不專業的設計師隨隨便便就可以說自己是設計師,網路上不負責的言論養出一批可怕的猛獸業主;設計被想像成一種暴利的工具。業主與設計師與施工者之間形成諜對諜的狀態,這絕對是不健康的。請原諒我的措辭過於強烈,面對喜愛的事物被汙衊,難免有點激動。
對於工程,我只能說,不要用價格來作唯一衡量的標準,相對低廉的價格一定是反映在品質上的。選人才是最保險的方式。有良心的包商會比你更關心工程品質,比你更怕工程出問題。而且他會默默幫你排除很多現場的問題,至於設計面,設計師會幫你掌控。你只要一個禮拜找幾天拎著飲料去工地晃晃,就等施工期結束輕輕鬆鬆提著行李搬進去就好了!
我並不是說完全不考量預算,設計圖出來後,所有工程的細目與數量都會明朗化,我們可以調整的,是材料的等級,進口磚太貴用台灣製的就好了,木作太貴有些可以改用系統櫃或活動傢俱。除非那些調整會影響到設計,這樣我就會跳出來跟業主溝通設計這一塊到雙方都可以接受的程度。各個調整都是業主可以作選擇,而且是透明的!世界上沒有又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的事。我相信一定要讓工班有一定的利潤,他們相對的會在工程品質上回饋我們更多。你跟他們斤斤計較的時候,他們會跟你算得更清楚。
工程是一門龐大的學問,需要有經驗的工頭或設計師去掌控,否則施工過程會異常艱辛。尤其是舊屋翻新的工種非常複雜。
大致上的施工流程:
拆除/泥作砌磚牆/水電配管線/空調配管/鋁窗/大門/泥作粉光.貼磚/木作/油漆/廚具/系統櫃/木地板/玻璃/燈具.衛浴設備/空調室內機安裝/清潔…等
當然還有一些保護.放樣.工班調度的細節。這都是過去幾年當設計師兼當工頭得出的經驗談。尤其是遇到不配合的工班真的每次都在工地跳腳。不過現在看來,我很感謝那一段珍貴的過往,它讓我的設計得以更加精準,更可以被實踐出來。
呼!拉哩拉雜寫完了,這當然是室內設計淺談,設計的學習是無窮無盡的,新的工法與材料應用更是推陳出新。我期許自己永遠帶著熱情,前進。